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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1页）

&esp;&esp;陆渺对他没有敌意，敷衍地“嗯”

了一声，酒精的作用渐渐消去，他坐在后座接电话时，一下子觉得程似锦这个名字耳熟的发烫。

他抬手捏住耳垂，在短暂的沉默过后，突然道：“她是——”

&esp;&esp;林琮意料之中般地笑了：“程归荣先生和周淑珍夫人的女儿。

您不认识吗？不认识也无妨，我这么介绍比较好，她是长生药业和东南通讯的控股人，最近大出风头的双全传媒也在程总旗下，我记得双全跟你们家还有一些合作在洽谈，如果这时候你能……”

&esp;&esp;“你想说什么？”

&esp;&esp;打断的声音有一丝浮躁不耐。

林琮听出他已经很克制自己的厌恶之情，只是这样的反应在一个神经敏感、情绪丰富的年轻人身上无法不折射出来。

&esp;&esp;林琮与他不同，林公子已经深谙“每个人都是利益动物”

的森林规则，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但叹气声里还有一丝微妙的笑意，他说：“是我太冒昧了。”

随后礼貌地道别，挂断了电话。

&esp;&esp;这语气是戏谑还是轻蔑？令人无从分辨。

&esp;&esp;数日后，陆渺按照日常习惯去医院看望陆拂。

在此事的影响下，他一眼就看到了弟弟放在床头摊开的财经杂志，铺开的光滑内页里，一张侧脸照片被光线映照得艳丽又冰冷。

&esp;&esp;她有一双细长的墨眉，双眉随着视线抬高而微微扬起，露出那双温柔又审视意味十足的眼睛。

标志性的长卷发落在肩膀上，黑发红唇，强烈的颜色交替相衬，这一页被仔细地抚摸过、翻阅过，杂志的边角有多次翻动的痕迹，可程似锦的照片还是那么光彩照人。

&esp;&esp;这几日来04

&esp;&esp;陆拂的脸色有些变了。

这是他和哥第一次明明白白地提起“她”

，提起“程似锦”

这三个字。

他隐藏已久的那么一点微弱火星猛烈燃烧起来，胸口咚咚震跳。

&esp;&esp;就在他还要说什么的时候，陆渺已经眉头紧锁地转开头，呼出一口气，声音低了低：“我不该说这话，是哥的错。

就要做手术了，你好好修养，别想太多。”

&esp;&esp;陆拂面露不解，看着他点了点头。

&esp;&esp;后续的气氛略显尴尬，一直到离开医院时，陆渺还处于浑身紧绷的状态。

他坐进车里，把头抵在方向盘上方定了定，脑海中出现小拂的话语、眼神，随后画面又再次在恍惚中重叠，变成破碎的玻璃、折射月光的彩色花窗，高跟鞋上的脚背血管明晰、一条纤细的骨线仿佛游鱼……

&esp;&esp;陆渺用手抵住方向盘，他的心情不可抑制地变得很坏、很焦躁，简直想破坏点什么东西。

&esp;&esp;他的手指压着方向盘的边缘，指尖来回磨动，皮革和指甲擦出细细的、沙沙的声响。

忽然间，一声猫叫响起，一只长毛三花跳到了前窗上，轻车熟路地将肉垫压在雨刷器上，冲着他很大声的叫了几声。

&esp;&esp;陆渺跟它对视，对上三花猫饱满圆润的瞳仁，他突然打开雨刷器。

&esp;&esp;三花猫尖叫着跳开，怒气冲冲地朝他喵来咪去。

陆渺的眉梢瞬间扬起，露出有一点儿得意的微笑，伸手打开门蹲下来，从脱下的外套里拿出一根猫条，毫不介意地用牙咬开，伸手喂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