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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雅芝那段时间大概见识了太多的人情冷暖与冷嘲热讽,沉默了很久,只是和她说:“不要奢求一些有的没的。”
阮阮心想:她能奢求什么呢?
她还能奢求什么呢?
直到后来她和钟沥在一起,被周雅芝知晓,她气到发疯,一遍又一遍地问阮阮:“我的下场还不够你警醒吗?”
阮阮却说:“您后悔嫁给我爸了吗?他哪点儿对不起您?”
母女俩从那以后再也没联系过。
阮阮揉了揉眼睛,轻轻“嗯”
了一声。
周雅芝说:“那……那如果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阮阮说:“晚安。”
钟沥在她的拇指摁上挂断键的那一瞬间,打开了后座的车门,他刚刚提在手里的东西被扔了上去,阮阮揉了揉太阳穴,等钟沥进来坐好,才说:“如果钟先生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我可以回机场了吗?”
钟沥系安全带的手一顿,阮阮的唇角往上弯了弯:“虽然不知道钟先生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觉得,如果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要随意地去撩拨别人,您觉得呢?”
她说:“也许钟先生觉得我没有资格跟您讲这些,毕竟,一个曾经被您包|养过的人,这时候又说这些,不就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她捡最难听的话来形容自己,也毫不避讳,钟沥的眉头皱起来,阮阮仍在说:“但是,您觉得我想立牌坊也好,觉得我脑子有病也好,总之,怎么样都好。
我只是想向您表达一下我在您看来或许十分微小的心愿,我不想陪您玩啦。”
“再不堪的人,也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也有好好生活的资格,对不对?”
她说到后面,声音甚至有些哽咽了。
钟沥始终保持着目视前方的姿势没有动,也许是忘记动,他咬了一下颊侧的软肉,脸上浮出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
外边大雪纷扬,车厢里空气愈发凝重。
阮阮却仿佛对这一切都毫无知觉似的,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开安全带,又扣上,再抠开,再扣上。
她说:“是,我以前的确喜欢过您,也曾经幻想过……幻想过您能像我喜欢您那样喜欢我……”
“骗子。”
却突然被钟沥打断。
阮阮讶异地转头看向男人,钟沥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他说:“不是都是装的吗?”
阮阮彻底愣住,果然还是被他察觉到了啊。
她在心里无声叹了口气,心口忽而如同涨潮般,涌起一阵一阵潮湿的水浪。
“有过的,”
她说,“最开始,我真的……”
她停顿片刻,似乎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她说,“那时候,很喜欢很喜欢您,当时甚至觉得自己这乱七八糟的人生,总算还有这样一点点好事情,上帝不至于对我太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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