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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顾长白的身上没有穿衣服，四肢张开，姿势舒展。

他戴着一个黑色的头盔，口鼻上盖着透明的氧气罩；而他白皙的皮肤上，每隔一寸都贴着电路贴片，每一块贴片，都有数据线连着营养缸外的机器。

年轻的一声兴奋地报告道：&ldo;报告！

在今天晚上九时十五分三十六秒，顾先生的嘴唇能动了！

同时下颚张开了3°，右手手指轻微地收紧移动一公分！

这是顾先生首次出现较为全面的解冻体征！

&rdo;

萨隆笑道：&ldo;我知道，那时候他想咬我，还……唔。

&rdo;

年轻医生：&ldo;哎？&rdo;

&ldo;没事，继续报告。

&rdo;萨隆正色道。

&ldo;是！

第一阶段的疗程已经结束，进展顺利，顾先生有解冻的迹象，面部的肌肉会配合游戏活动……接下来，可以进行下一个疗程，锻炼手部肌肉，引导神经末梢生长到指尖……&rdo;

医生报告完毕，就继续工作了。

顾夫人也在现场，她耐心地听完，认真地观察了一下萨隆的表情，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说道：&ldo;我还担心你要放弃阿白了。

&rdo;

萨隆想都没想就回答道：&ldo;怎么会。

&rdo;

&ldo;刚刚看游戏报告，是阿白主导炸了飞船，还杀了你。

&rdo;顾夫人说：&ldo;我担心你会觉得，醒来的阿白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

&rdo;

&ldo;是的，&rdo;萨隆苦笑了一下，道：&ldo;游戏里的教官，和我之前想的，很不一样。

&rdo;

萨隆站起身来，遥望窗外。

窗外，是一座清新舒适的绿色庭院。

庭院的中心不是疗养大楼，而是有两棵大约五层楼高的树。

所有花糙的布置、朝向，都围着那两棵树，以那两棵树为中心。

&ldo;当年我入狱的时候，教官他知道我是星盗，别人都认为我无可救药，可是教官不会。

他教我种树，让我参与劳改，知道辛勤劳作的快乐。

我们一起种了两棵树，这里一棵，那里一棵……教官其实是不会种树的，但是他会为了我去学，很有耐心，十年如一日地护着那两棵树，守着他们一起长大、长高……当我们累了，就一起躺在树荫下面，一起看天上的云朵，一起看天上的星空……&rdo;

窗外的那两棵树，明显被照顾得很好，看起来高大又茁壮，枝繁叶茂。

两棵树在那偶尔浮出地面的根部，紧紧地缠在了一起，连树冠的枝叶，也在轻柔地相碰。

&ldo;我以为游戏里教官也会很有耐心，慢慢引导我，从没想过，教官会想杀了我。

&rdo;萨隆用平静的语气陈述，仿佛在谈论毫不关己的人。

他遥望着那两棵树，好像在遥望着自己逝去的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