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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呼呼地吹,夹杂着海浪吞吐的声音,以及吞吐中女人的惨叫,怪诞得像是从深渊里倒卷上来的鬼气,又像是缠在坟地枯树上的飘摇幽魅,看不见,躲不掉,绕着你的耳朵,叫了一声一声又一声……
甲板上的保镖们,手里都沾过血。
也都在这个恐怖的氛围里,背脊冒汗。
令他们恐惧的,不止是跌入海中的女人的惨叫,还有那自女人惨叫开始,就始终没有声息的幽灵。
幽灵不是警察吗?
幽灵为什么还不出声?
难道警察能够这样看着人质,一个个死亡?
柳先生看着表。
当他腕部精致的黄金镶钻的表盘上的时间,走过五分钟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命令保镖再丢一个女人下去。
又一个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这惨叫那样凄厉,有着连怒涛的风和雨都挡不住的绝望,那绝望,比电光更快,比雷声更猛,更能刺破人类躯体的阻拦,钻入被血肉包围的内心。
那但凡还存着一点点良知的内心。
纪询还是没有出声。
所以柳先生还在等,他等着第二个五分钟的到来,丢下第三个人。
细细的秒针,滴答滴答在表盘上走过五圈,当指针纹丝合缝贴上数字12的时候,柳先生再度下令:
“第三个——”
“柳先生,他一直没有出声,是不是这个威胁不奏效?”
在场的保镖,已经忍不住说话了。
如果能用女人的死来威胁警方,来争取生机,一切是有价值的。
但如果藏在暗处的警察真的如此漠视生命……漠视这船上所有人的生命……那么这个威胁,真的还有继续的必要的吗?
柳先生不为所动。
他说:“第三个。”
于是,第三个女人被丢下去了。
同样的惨叫声,几乎已经让人分辨不清楚谁是谁了。
就在这个时候——
一声低笑响起来。
始终沉默的幽灵,终于再度开口了。
“柳先生,”
纪询好整以暇,他依然呆在藏身的角落,一动没有动,柳先生的威胁,女人的生命,此时此刻,似乎都轻薄如纸,没有办法撼动他半分,“柳先生啊柳先生,我只是说,警方掌握了你们的罪证,警方正在赶过来,似乎没有说,我就是警察吧?”
博弈。
心理的博弈,正在进行。
不止柳先生明白,保镖们也明白。
他们没有出声,但在接连三个女人被丢下海,幽灵方才姗姗出声的情况下,他们的思绪,已经不由自主地被纪询牵动了。
不是警察!
说得有道理,正因为不是警察……才能这样做!
否则警察怎么能够漠视人质的死亡?
他们有整整一船的人质,就算警方真的到达了这里,在他们对准人质的枪口底下,除非能够一下子控制他们所有人,不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岂止保镖这么想,柳先生的心底,也不乏疑问。
只是他不动声色,那张老于事故的苍老脸上,便叫人读不出什么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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