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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若有建议私下就跟皇上说了，用得着在朝会上讲？

李治的反应果然很平静：&ldo;卿有何大事，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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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陛下在位，遍播仁义，文武效命，黎庶仰德，却唯有一事尚藏忧患，实乃瑜中之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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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哦？爱卿所指何事？&rdo;

许敬宗高举笏板道：&ldo;储君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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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君未定？宫嫔刘氏之子李忠早在永徽三年便被册立为皇太子，去年二月还举行了加冠礼，如今已经十三岁。

这么个大活人住在东宫，许敬宗为何视若无睹？

李治好像也很意外，白净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诧异，以一副疑惑的口吻问：&ldo;太子已立三载，卿何言未定？&rdo;

&ldo;永徽伊始，国本未生，权引彗星，越升明亮。

近者正宫确立，嫡庶之分已辨，代王既嫡且长，乃合元良。

岂可反植枝干，久易位于天庭？&rdo;说到这儿许敬宗倏然跪倒，诚惶诚恐道：&ldo;臣深知父子之事人所难言，触犯龙鳞必获重罪。

但苟利社稷死生不避，臣即便煎膏染鼎、身死族灭，也要恳请陛下以天下为重，废庶立嫡匡正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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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番言行慷慨激昂，还真有点儿冒死强谏的感觉；可满朝文武却丝毫未被触动，甚至有人还报以不屑的眼光。

李治也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沉默片刻发出一声叹息：&ldo;唉！

朕亦知立嗣当择嫡长，但忠儿已居储位三年，并无失德之处，朕何忍废之？&rdo;

&ldo;太子，国之本也，本犹未正，万国无所系心。

陛下怎可因舐犊之爱而误天下苍生？&rdo;说着许敬宗又跪趴着侧过身，扫视殿中同僚，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道，&ldo;现今东宫所出本微，既知国家已有正嫡，心内必不自安。

窃位而怀自疑，恐非宗庙之福啊！

&rdo;此言实在恶毒，分明是说李忠心内不安可能会谋反。

这纯属毫无证据的臆断，可是有先朝太子李承乾谋反的先例，谁又能说他的推测没道理？

群臣暗骂许敬宗狡猾，却没人敢反驳‐‐这顶帽子太大，谁要是反对岂不成了心怀异志、想和李忠一起谋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