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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郁云慈没精打彩地坐在镜子前,望着镜子里愁眉耷眼的自己,半闭着眼掩嘴打了一个哈欠。
夜里胡思乱想着,没有睡踏实,做了一夜古怪荒诞的梦。
“夫人…舅…少爷来了。”
传画进来,尽量简要地说明情况。
她一听,半天才反应过来,传画口中的舅少爷是自己的便宜弟弟,郁全胜。
“他可是送我娘的嫁妆来了?”
“是。”
她微微一笑,眉眼开始有了神采。
梳妆打扮好,带着采青与传画一起去到前院。
郁全胜被安排在厅堂,院子里摆着十来口箱子,应该就是补齐的嫁妆。
其实说是一半,当然是不准确的,像什么布料家具的,她不可能让将军府吐出来。
若是那样,她的名声也会受损,别人会说她太过刻薄。
郁全胜的脸色也不好,很是没精神。
不光是他,整个将军府里都没有一个脸色好的。
方氏丢了这么大的脸,都闹到陛下跟前。
虽然陛下没说什么,暗地底方太后和良妃都派人连夜出宫训斥她。
她不敢再贪那些东西,纵使心在滴血,肉疼得要死,也还是把东西整理出来。
郁全胜望向郁云慈的眼神充满遣责和不满,这个二姐,嫁人后真像变了个人,和他们将军离心离德,就跟仇人似的。
“你们去点点,看东西齐了没?”
郁云慈懒得看他,一边派人去成国公府请那老嬷嬷。
然后把单子递给府中的一个管事,让他照着单子清点东西。
“二姐,东西都在这里,一件都不会少你的。”
郁全胜本就有书生意气,见她半点情分都不顾,只让人清点东西,心里逾发不满。
言语中便带着怨气,还有赌气的成分。
她笑了一笑,“少与不少,清点过后才知道。”
说完,她闲闲地坐在凳子上,看着院子里的人忙活。
“二姐,你姓郁,何必做得如此绝情?”
“我是姓郁没错,但这些东西可不姓郁。
我不过是拿回我娘的嫁妆,怎么就绝情了?”
郁全胜深吸一口气,觉得一股气堵在胸口。
他自小读圣贤书,明知女子嫁妆归自己支配,死后留给亲生儿女的律法。
可他还是很不舒服,因为凑齐这些东西,娘连夜带人整理,熬得双眼通红。
而且爹还说,那些铺子田产过去十年的利润全部都要还给二姐。
若真是那样,将军府就真的掏空了。
“二姐,大姐不日就要出嫁。
如此一来,她怎么嫁进钟山伯府?没有像样的嫁妆,她以后如何在吴家抬得起头?”
郁云慈被他这歪理气得快笑了,不愧是方氏养出来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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