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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2页）

这才想起，这钟声乃是丧钟。

玉娘，终是去了。

恍惚中，走到窗前，打开窗户，院中那一树红丝带还在，人却已经不在了。

我淡淡说：&ldo;把那树上的摘了吧。

&rdo;

宫女应了声，正要出门，又被我叫住：&ldo;去给我取件丧服来。

&rdo;她看我一眼，似乎要说什么。

却被我摇头阻止了。

秦煜为了少让我惹事，也保护我避免被别的嫔妃欺负，所以宫内各种宴席祭典几乎都免了我参加，我自己也懒得抛头露面，毕竟品阶低，难免会给这个那个的行礼，乐的省了这个麻烦。

可是，玉娘走了，我要去送她。

那些在我生命中消失的人，莫洛、莫伽、林廷亦，爱的也好，恨的也好，萍水相逢的也好，从没有机会送过谁，好像那些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哪怕莫洛，最后见到的，也只是一罐骨灰。

从未告别，也就从未放下。

生命中的人越来越少，至少这一次，我想完整的看她离开。

太后大丧，满宫素缟，我也换上了内廷送来的丧服，不施粉黛，觉得这身衣服甚是衬我，如人生一般惨淡。

出殡那日，天阴沉沉的，我一身白衣站在一堆嫔妃中，远远看着那黑色的棺椁，她便躺在那里面。

秦煜身穿孝服站在棺边，看不出什么表情，只觉得那张脸像纸一般白，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而是失去唯一至亲的儿子。

祭奠结束，宫妃们纷纷散了，各自回宫。

胭脂一身素服出现在我面前，她双眼通红，还有些肿，看得出哭了许多。

她给我行了礼，低声说道：&ldo;太后临终前，曾让奴婢给娘娘一样东西，还请娘娘派人跟我去取。

&rdo;我点点头，让随身宫女跟她去了，独自慢慢往回走着。

莘樾宫在宫中边角，离大殿最远，走着走着，周围渐渐没了人，安静得很。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我本没注意，只听身后有人喊我：&ldo;戚嫔，站住！

&rdo;

我想了想，才明白那个戚嫔便是我，停住脚步转身去看，才发现皇后一身丧服，带着几个宫女内侍站在身后不远处。

她脸色不善，周围那些随从又一个个带着不怀好意，我心知这场麻烦是躲不了了，便也没行礼，淡淡问道：&ldo;皇后叫我何事？&rdo;

她还未说话，旁边一名宫女抢着说道：&ldo;大胆，一个嫔竟然对皇后娘娘如此说话！

&rdo;

我冷哼一声，看她一眼，反问道：&ldo;那你这个宫女对我如此说话，又是谁给的胆子？&rdo;她听了哑口无言，只听皇后冷笑着说：&ldo;戚嫔，你不要在那伶牙俐齿的狡辩，太后在时，你有靠山我动不了你，现在太后不在，你居然还敢嚣张？&rdo;

我听了差点笑出声来，难怪秦煜要废皇后，若是她脑子灵光些，说不定秦煜还会看在夫妻一场，给她留个名分。

我身后的靠山从来都不是玉娘，而是秦煜，她连这点都没搞懂，还想坐稳这个位置，简直妄想。

我淡淡说道：&ldo;那皇后想要怎样？带了这么多帮手，怕是早已准备好了吧？&rdo;

她冷哼一声，说道：&ldo;你划了了我身边宫女的脸，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也尝尝那滋味。

&rdo;说着，她身旁宫女便取出一把小刀，带着两个内侍向我走来。

我虽不想活，但不代表喜欢天天看到自己脸上有道疤，见那几人上前，冷冷说道：&ldo;划了我的脸，皇后或许不会怎样，你们这几个奴才，难道以为她能保得住你们？要知道，我就算只是个嫔却也是主子，国君他能任由奴才欺负主子？&rdo;

那几人听了，面面相觑，想想我说的似乎也有道理，脚步便停下了。

气的皇后在后面大骂：&ldo;没出息的奴才，几句话就被吓住，给我动手！

&rdo;那几人却嗫嗫嚅嚅不敢再上前，皇后气极，上前两步夺下那宫女手中小刀，面目狰狞的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