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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rdo;清清凉凉的语气，却字里行间都带着宠溺，带着欣喜，带着关切，带着希冀。

手中的书卷一抖，竟失去了那侧头一看的勇气。

眼眶红红，嘴角颤颤，张张合合数十次，却都未吐出丝毫话语。

&ldo;阿娘……我回来了。

&rdo;哽咽的语句，走向塌旁的蹒跚步履。

&ldo;……&rdo;青儿……

闭了闭眼，挤出那满盈的泪，咬了咬唇，憋出那冷酷的句：&ldo;既摆脱了，又为何要回来？&rdo;

伸向母亲的手，一颤，如触电般缩回。

撇过脸，低下头，嘴唇抖了又抖。

&ldo;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rdo;女儿的动作让秦笙的心，狠狠地一抽，可吐出的话，却冰冷依旧。

她厌自己，厌自己这副皮囊将所爱之人依数搅入这吃人的局；她怨自己，怨自己的存在让亲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受苦受罪；她恨自己，恨自己对自己所导致的一切都无从改变无能为力。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样？为什么就不能不要再为了自己……真的，真的已经再伤不起，受不起，更失去不起。

可为什么啊，你们为什么还要继续？

&ldo;为什么要回来！

&rdo;手中的书卷抛出，却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掌心。

&ldo;因为……不回来就见不到阿娘了啊……&rdo;轻轻坐下，将那极度自责的人儿，搂入怀中，&ldo;青儿真的真的好想阿娘……日日夜夜都想看阿娘舞剑，听阿娘讲故事，吃阿娘做的点心，穿阿娘缝的衣……&rdo;

捉住母亲的手指，一根根瞧了个仔细，&ldo;嗯，虽然点心长相丑了些，衣服针脚乱了点……但青儿真的好想好想阿娘啊……每日都盼着盼着，盼着结束，盼着回来的这一天，现在这一天好不容易来了，青儿又怎会将之放弃？&rdo;

&ldo;比起以后要因这宫墙与阿娘永别，青儿宁肯天天喝阿娘做的莲子羹……&rdo;用脑袋蹭了蹭母亲的颈肩，&ldo;今天是青儿十六岁的生辰呢，阿娘别生气好不？&rdo;

早已是泣不成声，&ldo;我做的莲子羹……就这么的，难以下咽？&rdo;

&ldo;能咽，能咽，就是渣多了点儿。

&rdo;抬起完好的右手，将母亲眼角的泪，泻了又擦，擦了又泻，&ldo;瞧阿娘这哭得，都哭花了脸。

竟不知阿娘何时变得比蓉儿还能哭了。

&rdo;

反手捉住那脸旁的手，将女儿的身子轻轻挪开，慢慢地，细细地，瞧着女儿的脸；一毫毫，一寸寸，挪动着脸上那颤抖的指尖。

八年不见，容貌、嗓音、身型都早已不同了从前。

在那已然长开了的秀气脸庞上，格外珍贵地寻找着女儿那自己错过了的童年。

&ldo;阿娘莫瞧了，脸都要被阿娘瞧穿了。

&rdo;低声笑了笑，却对上了母亲那满是心疼的眼，&ldo;……那阿娘还是瞧个够吧……以防万一，日后哪怕是在阿娘面前，青儿都得遮住这张脸了。

&rdo;

&ldo;嗯？&rdo;心头一痛，手中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