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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2页）

待那名高阶官员擦身而过，她才觉得此人有几分熟悉，但女皇传召，她万不敢分心他顾，也就略去不想。

殿中熏香轻绕。

靠近窗沿的地方摆着一只琉璃荷叶盏，里头蹲着两颗水仙白球，翡翠一般的叶片慵懒轻卷，却还看不见花苞，根须部分垫着色彩斑斓的雨花石，一汪浅水在日光下莹洁发亮。

&ldo;参见陛下。

&rdo;衣衫窸窣将叮当的环佩之声衬得格外清脆悦耳。

李婉知道宫人行走必不许发出环佩之音，是以来人定是女皇无疑，当即慌忙下跪。

&ldo;平身吧。

&rdo;长流抬脚让一旁的素琴替她脱去长靴，又饮了一口热茶，这才笑言：&ldo;你做的兔子可还有？&rdo;

李婉闻言不由一惊，又觉这声音有些熟悉，仿若听过似的，一时不禁忘了不得直视龙颜的忌讳，抬头看向长流。

榻上少女眉目清丽一如当日所见，只是一身玄色金龙深衣实在不容错辨。

是以一见之下，李婉不由愣在当场。

&ldo;回禀陛下，兔子都在奴婢家中。

&rdo;好半晌她才自讶然中回过神来，心道：怪不得陛下小小年纪作得出那样的词来，原是心有天地乾坤。

&ldo;说说朕为何要扩充六局。

&rdo;

李婉乍闻女皇一改叙旧一般的亲和语气，换做漫不经心，遂心中一凛，斟酌片刻后才道：&ldo;往年宫中甄选女官，必然是由内廷衙门经手。

而今次，陛下命吏部张榜在民间取才……&rdo;她说到此处一停，暗自松开咬紧的牙根，憋着一口气，接着道：&ldo;恕奴婢大胆揣测圣意，内廷女官只是第一步，陛下真正的用意是想让女子站在未来的朝堂之上。

&rdo;方才她脑海中有无数个念头闪过，譬如陛下心存善念，不忍扩充内侍，因而以女子代之；又譬如陛下日理万机，需要有女子在内廷协助处理文书，等等。

这些都是中规中矩的说法。

然而，她最终还是将封存于内心深处数十年的期盼说了出来。

初冬天气，中和殿中没有地龙，却已经置了炭盆。

只是大殿十分开阔，到底不至于将人熏出汗来。

李婉对手心冒出的汗一无所察，只一心等候女皇示下。

&ldo;说说什么是门阀。

&rdo;

李婉猜测陛下未置一词，应当对自己的回答还算满意，方要松一口气，一转念又胆战心惊起来。

到底什么才是世家门阀，也只有置身其中，或者曾经置身其中的人才知道。

&ldo;门第、阀阅合称门阀，指世代为官的名门望族，又称衣冠、巨室等。

阀阅一词最早见于《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lso;古者人臣功有五品，以德立宗庙定社稷曰勋，以言曰劳，用力曰功，明其等曰伐，积日曰阅。

&rso;&rdo;她当然明白女皇要问的必不是这个，说出字面意思一则为破题，二则为自己思考多争取些时间。

&ldo;阀阅&rdo;也作伐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