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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昏昏,比夜间月色更暖更耀。
日头照入殿中,浅浅一束光在眼皮上拨动,闭着眼也能感觉到刺意。
张也宁往帐内翻,躲开那照进来的日光。
但日光转而继续跟进来,再一次照在他眼皮上。
凌乱的发丝在翻身间混入了张也宁口中、擦在了他脸颊上,他觉得太过不适,用手背盖住了眼,来挡住日头。
然后一只手来抓他的手,将其扯开,那日光再次锲而不舍地与他游戏。
张也宁闭着眼,声音含糊困顿:“姜采!”
一声轻笑自后颈斜上方传来,一吻落在他眉心,同时伴随着讨厌的扰人清梦的日光。
姜采声音一本正经:“天亮了,要做早课了,再不起来就迟了。
你是可以不睡觉的,是不睡觉也不会困的,不要养成坏毛病……快点起床!”
她兴致高昂,想来若不是怕动静太大,怕张也宁刚醒来就气得掀翻屋顶,她是很愿意拿一面锣在他耳边敲逼着他醒的。
张也宁心里无奈。
他真的有些累……自然可以不睡,但是在自己的地盘仍要打坐不睡觉,是不是有点太苛待自己了?
但经过姜采这种持之以恒的折腾,张也宁终于睡不下去了。
他手被她握着,顺从地被她挪开。
他缓缓睁开眼,见到床榻间跪坐在旁、已经穿戴一新的紫衣姑娘背着光,面容有些模糊。
但她手里拿着一面铜镜,好将帐外的日光引进来,正好照在他眼皮上。
姜采想他必然要生气。
她醒来低头看他纯然恬静地睡在自己身旁,面容已恢复冷白色,脖颈、胸前背后被抓出的伤痕和他的旧伤混在一处,看着实在有些让人眼热心跳。
再加上青年柔软浓长铺下来的长发、搭在枕上的微屈的修长手指、蛾翅般浓长鸦黑的睫毛……姜采色心再动。
动得她神海中的花,硬是顶着魔疫们的压力,开了大半。
开了大半的花缠着藤蔓,碧青色夹着素白色,神海中的异象,硬是让魔疫们也安静了半宿。
姜采原来一直怕做此事时自己控制不住心神,被魔疫们趁虚而入侵她道体毁她道心。
但是昨夜那般色迷心窍后,有月光精华加持,她竟能稳稳压住作乱的魔疫……如此,连后遗症都不必怕了,姜采才觉得做这事,是这般畅快。
而她醒来,看他安然无恙、纯如仙人,依依不舍要走前,便心狠手辣要他起来,作弄于他。
张也宁被她用铜镜照醒,眼睛和那刺眼的光对一瞬。
姜采观察着他,见他根本没生气,只是再一次地闭上眼。
他伸手拉住她手腕,一把丢开她手中作乱的铜镜。
他重重一扯,就将姜采拉下,抱入怀中,让她贴着他心口。
张也宁闭着眼:“淘气。”
姜采弯眸而笑,伸手撩过他一缕发丝在手指上绕了绕。
他再次睁开眼,撑身半坐起来,姜采顺着他起身。
在他看过来时,姜采忽地一顿,动作一僵。
张也宁疑惑看来,姜采毫不掩饰,伸手扶住自己的腰哀嚎:“张也宁我的老腰哎。”
张也宁一怔,然后脸一下子红了。
他唇角向上翘了翘,目光闪烁地移开,这一看,便看到了她还扔在床褥上的腰间革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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