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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
妇人加重了手劲儿,逼视他,“你不肯去公良府上亦不肯比武求职,是真的无意富贵,还是你本就是对朝廷心怀怨忿?!”
终于,邹吾的脸色忍无可忍地变了!
他倏地抽开手臂,沉声道,“请母亲慎言!”
他并没有用力,可妇人被他这么一甩,当即整个人晃了三晃,伏在榻上重重咳起来。
她边咳边笑,声音几欲癫狂,“慎言……我是活不长久了,你问我求什么?我还有什么好求的?!
小邹,我只求一个安心呐!
求你们兄弟俩未来可以互相照应!”
这一个“活不长久”
,何其刺儿女的心?
邹吾咬了咬牙,全然不想再谈:“母亲先歇着罢,我去看看中午的饭厨房预备好了没有。”
这所谓的三品侯府,这么多月了,早已是死气沉沉,病气绵绵,夫人不想见光,内室里帘布遮挡,站久了整个人心里都要翻出一层层寒来。
?“小邹……!”
邹吾几个大步就要迈出房去,妇人却再次高声喊住他,隔着屏风,邹吾没有回头,却听她忽放悲声,哀戚可怜,“这么多年,原是我和你父亲对不起你,你不是我的血肉,可我……我是当真把你当亲儿子的……”
秋光高爽,天际蔚蓝。
邹吾站在门槛,轻轻的,轻轻地,咽下了一声叹息。
第6章况俊(1)
校场上,况俊年身披皮铠,手握长枪,奋力斩向白角的枪杆,只听“噼啪”
一声脆响,枪杆在擂台中间登时炸开,碎屑飞扬!
台下观望的少年们猛地喝出一声彩来,而白角被这巨力一扫,拿着断枪,连连退出几步——
辛鸾坐在明堂二楼往下看,轻轻摇了摇头。
这是比武选试的第五日,整个神京的七处演武场已经稳稳妥妥地进行到第三轮。
·
“白家郎君能坚持到第三局已属不易,他一没有名师调教,二没有世家子弟手中的精良兵器,能走到如今全凭一腔血勇,怕是会止步于这一场。”
段器站在辛鸾身后,衣甲整束,微微俯身,为主子解说。
台下的况俊年身份尊贵,然段器知道辛鸾这几日格外留意这个平民白角,故而对白角的称呼很是尊敬。
辛鸾目光看着台下,轻声回他:“我知道。
凭他的实力的确很难进前三百。
我只是觉得他冲劲儿可贵,这场上多少寒门对世家子弟避让退缩,像他这样一根筋的人不多。”
兵部职方躬身侧立在旁,此人名殷垣,是公良柳手下的五品管事,负责明堂这一赛场的比武事宜。
他听辛鸾口中有惋惜之意,立刻凑前询问,“殿下,既然白家郎君这一场是缺了兵器的优势,不如下一场再给他一次机会,重新来过?”
擂台上况俊年已然是一脸得意,扛着尖枪,就等着白角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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