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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ldo;哦？这话怎么说？&rdo;

皇帝背对着我，一手搭在朱色长栏上，玄色长衫映衬着一天一地的白玉兰，衣袂飘拂间，那玄色也格外深邃起来。

青天白日一看，凌然不容逼视。

我垂眸，不无感慨道：&ldo;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

皇上又怎么肯定，我就只是在画一棵树一朵花了？&rdo;

说完迎上那投注过来的视线，笑得一脸坦然。

皇帝沉默半晌，竟抚掌笑了：&ldo;这话听着有意思。

&rdo;说完拥我过去，低声道，&ldo;朕今晚不走了，就留在这儿。

&rdo;

第十一章

一同回殿后，皇帝闲闲往榻上一坐，净雯忙奉了武夷大红袍的功夫茶具上来。

武夷大红袍金贵，一年得不到两斤，便是寻常妃嫔也喝不到。

是太后怜惜，特地赏了我些。

皇帝慢慢品了会儿茶，似有心又无心地问：&ldo;今日在母后那儿，倒见你跟她们处得极好。

&rdo;

她们自然就是指那一众妃嫔了。

我只温婉一笑，坦然道：&ldo;六宫祥和，皇上才能无后顾之忧。

况且臣妾身份使然，是该与她们主动亲近的。

&rdo;

&ldo;你倒虚怀若谷。

&rdo;皇帝长目微睐，意态闲闲，似乎颇有兴致，然而语气不可谓不意味深长。

我只垂眸付之一笑：&ldo;想必是因为臣妾礼佛积年，多少生了些感悟罢。

&rdo;

这一句说得无心，皇帝却微微眯起星眸思索开了，末了轻声一笑，也不评论，只拿着我平日翻阅的那本法华经翻看。

隔了许久，才闲懒懒问我一句：&ldo;怎么爱看这样沉重的书？&rdo;

我摇头，道：&ldo;倒也不是爱看，只是习惯使然。

&rdo;拎起茶壶给他杯中满上茶水，莞尔一笑，&ldo;何况臣妾也不是时常翻阅，只不过闲来无事翻一翻打发辰光罢了。

&rdo;

&ldo;这是怪朕不常来了？&rdo;皇帝眯起双眼啜一口大红袍，面上似喜非喜，感慨道，&ldo;确是珍品。

&rdo;

说完以虎口摩挲着杯沿思索良久，直直看向我，凝眸问我一句：&ldo;看来这经念多了，确能让人心性平和？离宫四载，你的性子改了许多，连朕都有些难以琢磨了。

&rdo;

我只觉得心头咯噔一跳，看来到底还是露处了破绽。

然而我相信，鬼神之说，世人必定难以相信。

于是稳住心绪，以再平静不过的语气，似笑非笑问他一句：&ldo;言下之意，皇上是嫌臣妾这经念得多了些？&rdo;

皇帝盯着我的双目凝视许久，竟也笑了，双臂交握枕在脑后往榻上一躺，道：&ldo;无妨，朕也不过随口一句，不必放在心上。

&rdo;

瞧神色，似乎是真的不再怀疑了。

然而，我也没敢放松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