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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2页）

快要过年了，伊人送她去车站，一直说，&ldo;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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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得很厚，帽子围巾，耳罩手套，隔着窗玻璃和伊人挥手，慢慢地哈出一个字：&ldo;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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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伊人好像忘了，她从不属于南允，她是云乐的子民，所以之于南允之于她，从来不存在回来这一说。

除夕的时候她到云乐中学，妈欢喜她出去走走，也不跟着。

她在云乐小学碰到了同样故地重游的小罗老师，两个人坐在梧桐树下聊天。

小罗老师说，&ldo;未晞，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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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ldo;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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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罗老师又笑，&ldo;未晞，你穿得真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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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抬起头，目光穿过梧桐的枯枝，喃喃，&ldo;姐姐，史铁生，我很喜欢，他说，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rdo;

小罗老师没听清，&ldo;未晞，你说什么?&rdo;

她又喃喃，&ldo;姐姐，我常常觉得不公平，为何他们是凸出，而我们是凹陷，结构上的不平等注定了我们被迫承受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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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罗老师听不懂，&ldo;未晞，你在说什么呀?&rdo;

她站起来，对小罗老师笑得很甜，&ldo;姐姐，我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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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半，又回过头来，&ldo;姐姐，帮我对甲骨文说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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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文是小罗老师新生的女儿。

她走在路上，想起了小罗老师曾经唱过的零落的歌谣。

金台山下。

萧水河旁。

你看她‐‐

宛在水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