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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rdo;托克维尔一定能理解日本人的态度，即认为阶级差别本身并没有什么不体面。

在对各民族的文化有客观研究的今天，人们认为&ldo;真正的尊严&rdo;可以由不同民族作出不同定义，恰如他们对屈辱作出不同解释一样。

有些美国人叫嚷，只有由我们推行平等原则，日本人才能获得自尊。

他们其实是犯了民族自我中心主义的错误。

如果这些美国人确如他们所说，真的希望有一个自尊的日本，他们就必须认清日本人的自尊的基础。

我们可以承认，（正如托克维尔那样）这种贵族制度的&ldo;真正尊严&rdo;正从近代世界中消逝，我们相信，另一种更优异的尊严正在取而代之。

日本无疑也将如此。

但在今天，日本只能在它自身的基础上重建其自尊，而不是在我们的基础上重建。

而且，它只能用它自己的方式来纯化自身。

&ldo;对名分的情义&rdo;，除了&ldo;守本分&rdo;之外，还要履行其他多种义务。

告贷者借款时也许要把&ldo;对名分的情义&rdo;抵押给债主。

直至二、三十年前，借款者一般都要向债主表示：&ldo;如果还不了债，我愿在大庭广众面前受人耻笑&rdo;。

实际上，即使还不起债，他也不会真的公开受辱。

因为日本没有当众揭丑这种惩罚。

但是，当新年来到，债务必须偿还之时，无力还债的人会用自杀来&ldo;洗刷污名&rdo;。

至今，除夕之夜仍有一些以自杀挽回名誉之事。

所有各种职业上的责任也与&ldo;对自身名分的情义&rdo;有关。

在特殊情况使一个人成为众矢之的、备受责难时，日本人的要求常常是很奇怪的。

比如，有许多校长会因学校遭火灾而引咎自尽。

他们对火灾毫无责任，只因火灾位挂在学校中的天皇御像受惊。

也有些教师为抢救天皇御像，冲入火中而被烧死。

他们的死，证明他们对&ldo;名分的情义&rdo;高度重视相对天皇的&ldo;忠&rdo;。

至今仍有流传说，有些人在庄严捧读教育敕语或军人敕谕时，偶尔读错，竟然自杀以洗刷污名。

在当今天皇治下，也有人曾因一时不慎，误把自己的孩子起名&ldo;裕仁&rdo;（当今天皇的御名，在日本必须避讳，绝不能说），因而自杀并杀死其子。

在日本，作为一个专业工作者，对其专业上&ldo;名分的情义&rdo;要求十分严格，但却不一定靠美国人所理解的高度专业水平来保持。

教师说：&ldo;教师名分的情义，不允许我说不知道。

&rdo;意思是，即使他不知道青蛙的属类，也必须装作知道。

即使只靠在学校学了不多几年的基础教英语，也不能容忍别人来订正他的错误。

&ldo;教师名分的信义&rdo;所特指的正是这种自我防御。

实业家也是这样。

&ldo;实业家名分的情义&rdo;决定他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他的资产已经枯竭，或者他为公司制定的计划已经失败。

外交家在&ldo;情义&rdo;上也不能承认自己外交方针的失败。

有关&ldo;情义&rdo;的上述含义都是把一个人和他的工作高度地等同起来，对某人的行为或能力的任何批评，就自然地变成对他本人的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