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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瞟了她一眼,没搭理。
陈司诺说:“要拆就动作快点。”
石膏是管型石膏,从小腿连着膝盖关节将腿固定住了,有人拿了条锯子就过来,将石膏侧着锯开两半。
这一趟如果没有白鹭,陈司诺原本是打算充分利用这块石膏,反正见机行事,既然现在用不上,那拆了也好,省得行动起来还碍事。
石膏拆下来的瞬间,伴随的是逐渐加剧的疼痛,因为重创的伤口没有护具固定支撑,随便一动弹就能把人疼晕过去。
痛感强烈冲击,钻心刺骨一般让陈司诺直冒冷汗,这时候原本应该放松才对,然而他越是隐忍,浑身肌肉就越是紧绷,眼下他看起来尤其冷酷。
两人被带入一间位于一楼但地处隐蔽的废弃车间,灯光亮如白昼,四面皆墙,空荡破败,锈迹斑斑的铁架堆了一角落。
陈司诺一进来就看见了被丢弃在角落里,瘫如死狗的汪错,地上一滩血,似乎是倒在了血泊当中。
他眉梢一挑,下颌咬得紧绷,看向坐在正中间的男人。
蔡义飞整个人盘踞在一把靠背椅上,他身材没陈司诺高挑,但浑身肌肉结实,多年的混黑经历让他看起来犹如猎豹一般精锐,表情阴鹜,看似多疑。
不远处那个年轻人干净好看,即便拖着一条坏掉的腿,也挺拔如玉。
这让他横生不忿与恨意,他原本可以将自己这四十几年岁月,光明正大地铺展在日光之下,当他无忧无虑的大少爷。
蔡义飞恨得咬牙切齿,恨得狞笑:“我留他一口气,让他看看他的好儿子是怎么被我折磨致死,或者你想看看你亲爹被打死在你眼前?”
白鹭听得浑身打颤,她发现眼前这男人是个变态。
对方的狰狞,衬托了陈司诺的冷静,或许是因为腿上不断加剧的痛感麻木了他的面部神经,他轻淡道:“你不会以为我是来自投罗网的吧?”
白鹭看着身旁这个本应该熟悉,但此刻完全陌生的男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蔡义飞慢慢收起笑脸,“你手上那点证据,你觉得我会怕?”
陈司诺说:“让你知道的那些你当然不怕,你不知道的那点东西不知道你怕不怕。”
蔡义飞被踩中痛脚,阴森地耸着眉毛,道:“我劝你看清自己现在的处境,别着急找死!”
陈司诺立在灯下,垂眸半敛着眼皮以及泛白的唇,让他显得十分薄情,他径自说道:“你手上几条人命暂且不论,咱们来聊聊你的老本行,贩毒。”
蔡义飞十分痛恨眼前这副无半分波澜的脸,他捡起脚边一条铁棍,慢慢走了过去,诡异的表情似乎正在盘算些什么,一边道:“聊,你说,我听着——”
飞快地手起棍落,他看准那精窄的腰身,抡起一棍猛砸了下去。
陈司诺哼了一声倒地,腰椎断裂一般的痛楚让他的意识陷入一瞬的混沌状态。
耳边只有嘈嘈切切的杂乱狼藉,有癫狂嚣张的笑,混着凄厉担忧的呐喊,高频低频齐齐轰鸣。
蔡义飞看着地上的轻颤的身躯,表情还似带着几分病态的疯狂,他蹲下来,跟人打商量:“我今天打算用这根棍子取你的命,你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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