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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他甚至怜悯市场上挤在笼子里的那些掉毛鸡，问母亲：&ldo;鸡有心情吗?&rdo;若姜说：&ldo;心情?这个东西，大概人和动物都有吧。

&rdo;田鸢便把市场上的鸡都买下来，放养在花园里。

它们一个个被黄鼠狼吃掉了，若姜教育他：弱小的动物只配关在笼子里。

当她听说田鸢用羊皮鸢从山上飞下来时，吓坏了，又乐坏了，写信给许黻：

&ldo;上苍是在补偿我!我一个废人，竟生出这么个儿子!六夫人的公子说&lso;田鸢他妈是瘫子&rso;，田鸢就跟他赌，背着羊皮鸢轮流从山顶往下跳，看谁变成瘫子，结果六夫人的公子在山顶吓得发抖，根本不敢跳，他再也不敢惹田鸢了。

他比田鸢还大三岁呢!&rdo;

田鸢特别喜欢飞，喜欢初春的大风像水一样托着他，绿浪在脚下翻滚，喜欢山路上一个养蜂女呆呆地看着他，也喜欢在空中看着侍从的马队朝他下落的方向跑。

当时许黻已经是狩猎场的看门人，田鸢飞下来崴了脚会让许黻给揉，他的脚特别肿时，许黻会用针在上面扎很多小眼，用嘴把淤血吸出来。

也就在这里，许黻给他看了&ldo;黄汤里泡着饼&rdo;的世界地图，他说世界不该只有这么大，&ldo;从东海往东走，一直走到我的马桶那儿，就有一块新大陆，在实际的旅行中，那地方有三万里远，那是太阳住的地方，我早晚也会去的。

&rdo;田鸢怕他被烧焦，他说：&ldo;不可能，你早晨没看到吗，太阳在东边的时候一点儿也不热。

&rdo;田鸢问他干吗要去那么老远的地方，他说：&ldo;那儿还没有人，谁去了谁就是国王。

&rdo;

田鸢四岁时有了个弟弟叫田雨。

若姜刚把田雨生下来时，他只有四斤重，后来老是比同龄的孩子矮小，学女孩子蹲着撒尿时会被草丛淹没。

若姜不指望他习武，却发现他是文曲星下凡。

他三岁就认字，四岁就读完了《山海经》，有时还无师自通‐若姜的手刚指到生字，他就念了出来。

如果他学过&ldo;士&rdo;字、念出&ldo;仕&rdo;字，倒也好理解，可他无缘无故地念出一个&ldo;稷&rdo;字，若姜就纳闷了。

她问桑姑娘，问府里的其他人，他们都说没教过田雨，她只好把这当成田雨的夙慧‐前世带来的知识。

田雨的后脑勺比常人鼓起一大块，若姜觉得这就是夙慧之所在，但兄弟姐妹们把这叫&ldo;梆子头&rdo;，他们说，打更的人找不着梆子，可以把田雨的脑袋卸下来，握着他的细脖子打更。

田鸢还带头叫他&ldo;松鼠&rdo;，因为他吃东西时喜欢团起细细的胳膊抱着吃，就连吃一块饼也是这样。

可他的聪明是大家不得不服的，他六岁时帮工匠测出了藏书楼的高度。

本来工匠要从楼顶吊一根绳子下来，但有一层层屋檐碍着，绳子拉不直，测不准，田雨解下了自己的腰带，说用这就可以测。

他量出楼的影子有五十三根腰带长，自己的影子有两根腰带长，差二十六倍半，再乘以自己的身高，就知道楼有多高了。

工匠们尤为惊讶的是，这六岁的孩子还想到影子会跟着太阳变，先让人在两个影子的端点用石头做了标记，再量。

他说他早就用这种办法测过府里所有的高楼了。

&ldo;藏书楼是咱们家最高的，&rdo;他说，&ldo;比宗庙还高一尺。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