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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攸道:“是来过了,但迟迟不见后续。”
“前些日子见他已经收拾府邸,想必入无翰的日子提前了。
他去了无翰,可就挨在了青平边上,离此地不远,你须留心。”
“我当留心。”
钟攸含笑,“路上当心。”
周璞颔首,上轿便去了。
钟攸看着轿子远了,正逢朴丞颠着鞠经过,他探头瞧了人走,难得多嘴一句:“那是京里边来的官吧。”
这小子眼力不错,钟攸反倒问他:“怎么就是京里来的?”
朴丞抱起鞠,闻言指了指自己,“老子——”
他见钟攸看着自己,咽了老子,改成:“我在徐杭待得久,官见了不少。
南下府州的官稀罕架子阔气,只有京都的官,才讲究看起来要清苦穷酸。”
钟攸不禁笑了,只问他:“那你喜欢哪一个?”
朴丞愣了愣,挺直了胸口,稳声道:“北阳,北阳军就不这样。”
他抱着鞠像揣着把刀,挺着的胸口像揣着个向往,他道:“做文官有什么好,虚里来往。
我就喜欢靖陲。”
他露了笑,眉间桀骜难驯,“老子将来要去靖陲做将军!”
钟攸正转身的步一顿,回眸将这小子正看了,道:“倒也合适。”
这小子一身毛刺棱突,该好好打磨,指不定将来就是把锋芒毕露的好刀呢?
时御洗着碗,钟攸入了屋看了一会儿。
正逢午后,外边小子们蹴鞠喊声,没人留意厨房。
钟攸丢了颗糖压嘴里,在时御边上发呆。
他道:“阿御。”
时御偏头过去,钟攸舌尖抵着糖,似乎在想事情。
时御问道:“嗯?”
钟攸舌尖被糖角划痛,他道:“上回的杀手埋在东山?”
时御抹净碟上的水,随即问道:“怎么了?”
钟攸道:“我觉得不大像是昌乐侯的人。”
他眼望着午后腾飘的细尘,慢慢道:“是我不对。
此事卡的时机太好,让人觉得只有昌乐侯会派遣人来,然而如今我再一思索,却觉得不像了。”
钟攸隐约觉得不对,是因为周璞临行前的嘱咐。
此案一出,死了个刘清欢,人人都觉昌乐侯必定会施以报复,连粗阅此案的周璞都这么认为——这反倒令人生疑。
昌乐侯何须在人眼皮底下行事?
钟攸嘴里的糖化尽,他想舔唇,时御先转了头来,在他唇上尝了尝。
年轻人趁着这午热余光,一手扶了他后脑,压在他唇上低声道:“真的假的总会露出尾巴,我们是两个人,谁也不怕。”
钟攸露了笑,和他唇间相碰了碰。
几日后书院休日,朴丞照例去了赌馆。
那深色垂帷一掀,他脚才跨进去,就有伙计过来贴脸喊着大少来了。
朴丞随意的抬了手指,意示自己还在老桌。
他往过去走,一边突然横挤出一人,谄媚道:“小的给朴大少磕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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