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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第2页）

她在履行她对他的，对他母后的誓言。

只是对于他和她的感情，只要他不提，她便缄口不言。

只要他要，她什么都会给他。

只是，不能答应嫁给他。

他们之间，君是君，臣是臣了。

顾兰亭上任首辅的第三年年末，终于斗倒了柳儒意。

她也如愿以偿，带人去抄了柳家。

她并不想要柳儒意的命，可她到太师府时，他已自缢身亡。

府中奴仆跪成一片，等待着属于他们的宿命。

顾兰亭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位误食滑虫的老丈。

他本不是太师府奴仆，只是年轻时曾是柳儒意的部下，却选择与太师府共荣辱。

顾兰亭命手下将那些奴仆悉数遣散，留下了那老丈。

&ldo;老丈，你可知太师为何会自缢?&rdo;顾兰亭问他。

&ldo;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太后的意思。

&rdo;

&ldo;太师与太后……&rdo;

&ldo;太师一生未娶，一生空有野心并无作为，不过为了这一位青梅竹马而已。

他从未负她，而她却是，不得不负他。

&rdo;老丈看得明白，语气里倒并无责怪太后的意思。

&ldo;那柳仁是?&rdo;

&ldo;柳仁是太师的养子。

&rdo;

顾兰亭心中骇然，原来，太师竟是这般痴情的一个人。

怪不得，怪不得，他一直没有谋反，他……也是坦坦荡荡，一位君子，一位，痴情种。

怪不得李勖顾忌再三，不想动柳儒意。

想来太师对太后的心思，李勖也是知道的。

气氛沉寂许久，老丈又开口道：&ldo;顾大人可还记得我?沈家出事之时，我曾从刀山血海里抱你出来，当时啊，你还是个这么高的小姑娘……&rdo;

老丈坐在石阶上，用柔和的语气缓缓将刀光剑影里的血色往事娓娓道来。

顾兰亭侧眼认真地看着他，他突出的颧骨顶着一张沧桑的皮，讲着讲着，饱经风霜的脸上渐渐绽开一丛笑，从前额到眼睛，再到嘴角，逐步展开。

打满褶皱的前额下一双失神的眼睛慢慢放出光来，浑浊却温润，透着一股祥和淡定。

仿佛往事并非血腥，回味起来是美好。

&ldo;救我?是太师的意思?&rdo;待老丈讲罢，顾兰亭轻声问道。

&ldo;是，太师与你父亲，有过几面之缘，虽怒其叛国，但想着罪总不及子女。

况且，你是沈毅之唯一的女儿。

他没能依太后所言保住你母亲，便保住了你。

&rdo;只是他也没想到，他一时仁慈救出的小姑娘，最后会亲手送他上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