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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下了一夜的雪,下雪天容易深睡,何墨千睡意正酣,被楼下嘈杂的人声吵醒。
她醒来时,听见窗户外头有人大喊:“那个叫何墨千的,快起床了,有人跟你求婚!”
何墨千昨晚看书看得有点晚,睡眠不足,头埋进枕头里,露在外面的半只眼睛勉强张开一道缝瞄了瞄眼闹钟,才早晨六点半,再扭头看看窗外,一片漆黑,天都还没亮起来。
大早上的扰人清梦,还有没有天理了?何墨千烦躁地扯出来脑袋下面的枕头砸向窗户,整个人弓着身子,虾米一样蒙进被子里继续睡。
又睡了半个小时,闹钟聒噪地在她耳边响起,何墨千不情不愿地扭了几下身体,顶着两个黑眼圈浑浑噩噩地爬起来穿好衣服。
楼下似乎聚集了不少人,吵闹的音量越来越大,叽叽喳喳跟菜市场似的,完全听不清他们在吵嚷什么。
何墨千穿好衣服之后清醒不少,弯腰系鞋带的时候想起来自己好像隐约听到了他们在吵什么,是什么呢?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何墨千换好衣服准备下楼,手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一个女人的声音透过紧闭的玻璃窗传进她暂居的小阁楼里。
“何墨千!
求嫁!”
何墨千扭开门锁的手一顿,僵在原地。
这个声音化成灰她都认得。
何墨千大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一整夜的大雪把外头所有的东西都盖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只见楼下聚集了一群人,自发自愿围成一道长长的人墙。
人墙从网吧旁边围出去,一直占了大半条马路,围出来的一大片空地上干干净净,黑黝黝的沥青路上,雪白的积雪堆出几个大大的汉字:
何墨千,求嫁!
“嫁”
字比其它几个字都大,格外醒目,最后的那个感叹号的小点还特地被堆成了心形,风骚地挨着“嫁”
字,张扬得不得了。
袁英撑着一把环卫工人扫大街的大苕帚站在何墨千窗户底下,见何墨千打开了窗户,仰着脸笑容灿烂地喊道:“阿千,你就从了我吧!”
自觉自愿围成人墙的吃瓜群众欢呼起哄,场面好不热闹。
袁英大概在雪里待了一夜,头发上身上落了厚厚一层白色,撑着苕帚的身子冻得打抖,嘴唇和纸一样苍白,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她又密又长的睫毛都结了一层晶莹的冰茬。
何墨千手指用力地抠着窗台,牙磨得嘎吱响,袁英又喊了一声:“阿千,我爱你!”
何墨千梆地关上窗户,用力过猛,玻璃连带整个窗台都晃动了好几下。
她脸色铁青地下楼,楚凡汐躲在前台电脑桌后面瑟瑟发抖,被何墨千提着领子揪起来,“袁英她又发什么疯?”
楚凡汐讪笑:“何、何姐,你醒啦?饿不饿?我买了包子和豆浆!
我去给你拿!”
“回来。”
何墨千黑着脸拽住楚凡汐,“我问你袁英究竟发了什么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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