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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安禾的错,父王却罚她在明殿跪了一夜。
宁久微又气又委屈,即便贵了一整夜也倔强地没认错,。
公主清澈的目光注视着他,顾衔章侧目,同她对视良久。
她不说话,他也权当看不懂她。
漫长对峙后,宁久微有些生气地蹙起眉,别过脸理直气壮道——“顾衔章,你背本公主下去。”
“你背本公主下去。”
依旧是理所应当的语气,一贯的做派。
明宜公主仿佛生来就如此倨傲。
就像她当初在皇宫御道上遇见他,也是用那一双高傲明媚的眼睛看着他,声音清脆,语气清高地问——“你就是顾衔章?”
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便要他做了驸马。
任性妄为。
顾衔章收回目光,“公主殿下不会自己走?”
“我脚疼。”
宁久微扯他袖子,“你快蹲下,背我下去。”
顾衔章垂眸望她一眼,似凤尾的眼角冷清张扬,他将自己的衣袖从她指尖拽回来,径自抬步走下汉白石阶。
宁久微愣住,眼睁睁看着他清隽如松的背影越走越远,才想起来生气,她用力跺了下脚,“顾衔章!”
他居然敢就这样丢下她走了。
“顾衔章你给我站住!
你——”
宁久微气的踢了脚旁边的云龙石雕,又弄疼了自己的脚。
混蛋。
宁久微蹲下揉了揉脚踝,视线模糊了一瞬。
她站在原地咬着唇缓了一会儿翻涌的泪意,提着裙摆自己走下石阶。
他总是这样放肆。
新婚夜也是如此。
当初她这个婚本就成的委屈,心有怨气。
新婚夜她独自在房间里等到月挂高枝,驸马却仍久久不来。
她一生气就把房门反锁住了。
尽管很不高兴,但她依旧在等他。
可谁知道驸马回来发现门是关着的,转身就走了,宁愿去书房。
于是宁久微气的把房间砸的乱七八糟。
她再不高兴这桩御赐婚事,却也是人生就是这世上最放肆、最讨厌的人。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吗。
才几年就坐到这个位置,简直一肚子坏墨水。
十九岁就入仕又如何,她还出生就当公主了呢……宁久微一边在心里骂他,一边扶着台阶最边上的浮雕石护栏一步步往下走。
膝盖疼疼地,走一步弯一次就疼一下。
不知道走了多少步,长长的石阶还是望不到头。
宁久微走不动了,忍着眼泪坐在台阶上揉着跪疼的腿。
今天父王不肯见她就够难过的了,顾衔章还要给她委屈受。
越想越难受,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来,砸在衣袖上。
反正这里没人,宁久微一个人安静地掉眼泪。
哭着哭着,眼前忽然暗了下来,随后视线里出现了君子竹刺绣的墨绿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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