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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某些现在看还十分微小的理念冲突吧，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出自犯罪巷，始终无法逃离那个地方为他根深蒂固地种下的观念，他流着那里的血，血液中交织着泥泞与罪，以及狠厉。

所以他在面对那些人渣的时候，总是做不到像蝙蝠侠那么冷静。

哥谭的法律无法制裁他们。

即使是蝙蝠侠的监管与铁拳也无法阻挡那些心中只剩恶意和利益的刽子手们不断出现，杰森知道布鲁斯已经做了很多了，他也无比敬佩这位他的养父，教导者，引路人。

但他还是会在有些时刻，忍不住去想——这样真的能将哥谭从泥泞罪恶中带出来吗？这份充满着罪恶，泥泞，狠厉的血液，真的可以在这条路上被净化吗？杰森不知道。

但这导致了他在一个晃神之间差点对手下的罪犯下重了手时被蝙蝠侠冷冰冰地呵斥，然后提前制止了他的夜巡，勒令他回到了庄园。

于是这个还过于年轻的超级英雄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庄园之中，一路上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事。

杰森忍不住去想初代罗宾，现在在布鲁德海文以夜翼的身份活动的迪克，他是否在当布鲁斯的助手的时候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是不是比自己做的好多了？一想到这，刚到达韦恩庄园，那时还与迪克闹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不愉快的事就又涌上心头，他们吵过架，迪克与布鲁斯也吵过几次架，因为他的出现。

虽然杰森有些理解那时迪克的心情，现在他们的关系也好转了不少，但那依旧是一段不好的回忆。

出身犯罪巷，童年靠偷窃活了下来，逆骨始终在杰森的身上生长，从未有一刻褪去过。

从小在街头摸爬滚打生存的本能让他来到韦恩庄园后，懂得在阿福亦或者是布鲁斯面前表露出一种怎样的性格会更讨喜，到后来这份伪装逐渐发展为真心的表露，因为杰森发现自己真心地爱着来之不易的家人。

尽管他很少将其说出来。

可这并不代表着他的桀骜不驯和执拗消失了，这些特性与他面对家人表现出来的那些乖巧都是构成他的无法分割的一部分，所以在长久的相处之中，冲突也必然会爆发。

繁杂的思绪在杰森走回自己的房间的路上在脑海中爆发，他略微低着头，皱眉想着，拐了个弯从夏目房间所在的那条走廊上走过。

在夏目突然推门而出之前，他甚至都没有想到夏目现在住在那个房间。

所以在夏目出口的那一瞬间，杰森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是夏目才放松了身体下意识紧绷起来的肌肉。

“啊，我只是半夜睡不着，去楼下拿了些水喝。”

杰森的思绪飞快，面对夏目的疑问给出了一个半夜还在外面晃荡的理由，然后反过来又问了一下夏目，“你怎么这么晚也没有睡，夏目？”

他试图让自己的表情更加亲近一点，最好再带上一个笑容什么的，但尝试了一下只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更加僵硬，担心再让表情变的更难看，就放弃了这一想法。

索性保持着这个看上去很不高兴的神色，往旁边的墙上一靠。

夏目当然也看出了杰森现在心情似乎不好的样子，但并没有直接去问，而是学着他的动作也靠在了墙上，语气温和而放松：“大概是因为做了些梦吧，所以突然醒了。”

“是噩梦吗？”

杰森顺着夏目的话问道。

“不，并不算噩梦，是妖怪的记忆哦，”

夏目笑着说道，看着杰森转过头来眼中带上的一些惊讶，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大概算是天赋吧，我可以通过这种形式获得一些妖怪过去的记忆。”

“今天晚上通过小黑团子大概知道了之后要去哪里了。”

“这样啊，”

杰森思考了一下，本来他应该继续去问具体是什么地方，好为白天的行动计划一下，但他却却神使鬼差地问了另外一个方面，“那你会梦见自己过去的记忆吗？”

“当然，杰森，记忆会随着思念来到脑海中。”

面对这个问题，夏目愣了一下，将目光投向了走廊上暖黄色的壁灯上，盯着那上面精美的浮雕花纹，回忆着那些放在自己心底的，现在想起来居然有些久远的记忆。

“那都是早一些的时候了，我的父母去世很早，所以开始辗转在亲戚家中，小时候因为可以看见妖怪，惹出了很多麻烦呢。

不过在那时，也遇见了很多温柔的人。”

杰森看着夏目脸上温柔的神色，以及平静地带着笑意的讲述，仿佛那真的是一段值得回忆的，美好的情感。

但怎么会是呢？杰森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孩子，不明白夏目温和的话语之下的苦难的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