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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ldo;你啊，人越大就是嘴越甜，整天还逗你弟。

&rdo;

张氏白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活，从床头翻出个铁皮小盒打开，里头是五六块油纸包的奶饼干，每块都厚厚实实、方方正正，足有半个手掌大小，上头撒着细密的砂糖粒。

她拿出一块，想想，狠狠心又拿了一块，给宝贝大孙子递了过去。

曹富贵一声欢呼，满脸惊喜地接过：&ldo;阿奶，饼干还有啊!你可真能藏。

&rdo;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饼干往嘴里塞去，狠狠咬下大半块，连嚼都来不及嚼，囫囵吞了下去。

他家小叔曹庆良在部队里当兵，前年立功当了小干部，如今一个月有五十几块钱的工资，他在部队里也没什么大花用，大半都给阿奶寄回来，又常寄些不常见的好东西，比如大枣干、奶饼干什么的。

他阿奶舍不得吃，就喂他们两个孙子了。

阿奶藏吃食的本事是顶尖的，明明每次都眼见着吃完了，过几天她又能变出来，曹富贵每次馋得慌了，就蹭到奶跟前顺毛溜须，总能混到点好吃的。

张氏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摸摸他的头，柔声道：&ldo;慢点吃，别噎着。

&rdo;

她的大孙子实是投错了人家，这般人品样貌，又有条富贵舌头，偏生投在老曹家这样贫寒的屋里。

曹富贵正要把余下的半块塞嘴里，听到奶奶的话忙又抬起头来，边舔嘴边的饼干渣子，边将手里剩的半块不由分说塞进了阿奶的嘴：&ldo;阿奶疼我，我也疼阿奶。

阿奶，阿拉一起吃!&rdo;

张氏脸上的皱纹挤成了花，眉开眼笑，只得咽下大孙子孝敬的半块饼干，说：&ldo;哎哎，乖宝，你自己吃，别给奶了，你这年纪正长身子，可别亏损了，像你爹年纪轻轻的身子就虚……&rdo;

想起自家早年亡故的大儿子，她神情也黯淡下来。

老大要不是在胎里亏损，后头又没好好调理，也不会长得那样弱质，淋了场雨就得了风寒早早过世。

好在还有贴心的富贵。

&ldo;阿奶，你真好，以后我有钱了，一定好好孝敬你，我们天天吃大米白面外加鲞烤肉!&rdo;

曹富贵舔净了嘴边和手指上最后一点饼干渣，摸摸舒坦许多的肚子，笑得开心。

&ldo;你少在外闹腾就是孝敬了。

&rdo;张氏横了他一眼，又摸出块饼干递上，&ldo;去，哄哄你弟弟他们，甜甜嘴。

&rdo;

她虽然最喜欢大孙子，对其他的孙子孙女也不算太差，一碗水就算端不怎么平，也不能全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