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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季白其实是在和上级汇报奈温这边的最新进展，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钟，问他：&ldo;能确定是浴盐？&rdo;

&ldo;我觉得是浴盐，但还没出成品呢，不好说死，最起码也是冰。

&rdo;墙根底下是他们这儿信号最好的地方，然而电话仍然有点失真，季白几乎觉得和他对话的是个机器人。

&ldo;那就等出了成品再说，你盯紧点。

原则上同意你把奈温诱至国境内的想法，但是需要提前至少三天通知……太偏僻了，调人得少量多批。

&rdo;

&ldo;如果失败了，驻军能支援吗？那边火力很强。

&rdo;

&ldo;我的权限最多能调来一个中队的武警，不然你和你家里……&rdo;

&ldo;那，到时候再说吧。

&rdo;

季白挂了电话，把裤子扯低了些放水。

他不太想和家里联系，起码在立功受奖之前不想。

如果当了公安部一级英模的话，倒是可以戴着奖章回去给老爷子看‐‐季白刻意忽略了部分事实：一级英模十有八九是追授的。

他和洪少秋说的话基本都是真的，包括他不想当兵差点被打断腿的事，现在当兵的99都没有仗打，像他大哥那样熬资历往上爬的话，当兵和当公务员又有什么区别。

等他蹑手蹑脚回去的时候洪少秋依旧睡得很香。

季白松了一口气，轻轻把腿缩到床上，尽力不发出声音，但棕绷床还是吱嘎了两下。

洪少秋翻过身坐起来，睡眼朦胧地看着他，然后站起来出去了，季白听见水流打在糙叶上的啪啪声。

过了两三分钟洪少秋从外头回来，重新钻进蚊帐里，他这才觉出脚背上钻心的痒，大概是刚才被蚊子咬了。

第二天一早洪少秋就像模像样地找出全套装备，手套口罩护目镜一样不少，而且都是双份。

季白看他一眼：&ldo;洪哥，你肯教我了？&rdo;

&ldo;也要看你能不能学会。

&rdo;洪少秋拎起口罩的包装盒，按着季白的肩膀让他转了半圈，&ldo;来，我给你戴。

&rdo;

实验室级别的口罩要求能防酸性气体，整体看上去有点像放大了许多倍的鸟喙，上端硅胶贴合着鼻梁，下方凸起带一点弧度，把嘴严严实实的罩在里边，两侧各有一个过滤包。

洪少秋把怪模怪样的口罩扣在季白鼻梁上，又略微调整一下位置，理顺了系带绕到他脑后扣上，话音含笑：&ldo;唔，像不像生化危机？&rdo;

‐‐生化危机都是多少年前的片了？

口罩下面，季白嘴角也勾出个笑，开始还是玩味的，后来就带出一点下定决心的狠来。

好在洪少秋也并看不到，认认真真地给他把口罩带调整好，指尖游移到他耳廓上，似有意似无意地捏了一捏。

耳缘在阳光下是半透明的，洪少秋手指迟迟不肯拿开，季白扭头看着他，圆眼睛在口罩上方扑闪着：&ldo;闷。

&rdo;

&ldo;过会就习惯了。

&rdo;洪少秋收回手，指指边上的护目镜，&ldo;这个压在口罩上边，尽量别留fèng隙。

&rdo;

奈温送来的东西中，有一包白色的药片，洪少秋让季白把药片捣碎了，自己融化提纯，最后分离出半烧杯淡黄色的结晶来。

窗子全关着，没有空调，季白热得满头汗，更觉得口罩里头憋闷得不行，喘不上气，干脆把口罩偷偷掀开一条fèng隙。

空气里带着极难闻的苦味，洪少秋封好结晶体回身敲了季白头顶一记，隔着口罩吼他：&ldo;脑子有病吧你？&rdo;

季白干脆冲出房门扯下口罩大口大口喘气，两手按在膝盖上，腰弯下去，从背到臀到腿，一个漂亮的九十度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