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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身上是潦草的字母符号,乍一看像是英文,仔细看才发现似乎是俄文或者法文。
反正她看不懂。
江憬见微知著,笑着问她:“喜欢吗?喜欢送你一瓶新的。”
桑逾腼腆地笑了笑,难为情地说道:“怪好闻的。”
出了桑珏这档事后,桑逾肉眼可见地沉稳了不少,看起来真的像一个温婉端庄的姐姐了。
江憬忽然觉得不该把她当小女孩看了,他想,若是今后要送她礼物的话,不能再送些糊弄小孩儿的小玩意儿了,香水就很适合。
算一算岁数,她已然年满十八,是个成年人了。
夏夜根本不能用万籁俱寂来形容,阵阵蝉鸣与蛙声汇成了有些聒噪的交响乐。
这声音绵长而刺耳,扰乱人宁静的心绪,桑逾一时乱了神,不知所措地问他:“哥哥想跟我说什么?”
她开口时本是想叫他江憬的,可这两个字到了嘴边,就像烫嘴似的,还是叫“哥哥”
来得顺口。
江憬也不卖关子,开诚布公地说:“桑珏刚才说的那些话,就算她自己认为是真的,也未必是真的,可能是被她的记忆美化过了,不可全信。
到现在她还在为自己狡辩,仍旧不知反省,借着博取同情显得她占理,实则有很多细节都经不起推敲。
如果你轻而易举就原谅了她,不仅会让她觉得只要够惨就能逃避惩罚,最后还会伤害到你。”
桑逾当他是要说什么,原来是这个。
她想了想,对江憬说:“哥哥,我知道你是非分明,看起来圆滑世故,骨子里其实是快意恩仇的。
但是阿逾觉得,这世上的过错往往不是一个人导致的,最后出了事却推出做事的人来负责,这便是世上最大的不公。
多少罪恶的起源都是不公?世人说世风日下,道义衰败,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来评价的,是谁给了他们评价的权力,他们又可曾将自己算在其中?”
江憬发现桑逾真的长大了。
过去都是他为她答疑解惑,做启蒙的引导者,而今她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见解,勇敢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力图与他平等地探讨。
再不是从前那个脸看他一眼都会脸红的小姑娘了。
他是由衷地感到欣慰,不自觉地弯起了唇角。
车里的光线太暗,桑逾看不清他的神色,自顾自说着话:“阿珏她是有错,但是罪不至沦落到自生自灭,曝尸街头。
我们需得承认,她这个年纪,心理和情绪都需要被照顾。
那天她差一点就要铸成更大的错,我阻止了她,她对我说的一句话让我回去想了好久。
她说,你和妈妈一样,只是怕她连累我们罢了,都不是真的关心她。”
江憬只字不言,在一旁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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