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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手术在进行，妻子等啊等啊，仿佛等了一年，等了一辈子。

各种可能性她都想到了，但她对于自己代表丈夫作出的抉择却并不后悔。

她等待着渺茫的希望，也等待着可怕的厄运，她不知道丈夫是否还活着……

手术终于结束了，而且成功了!建民活着，头脑清醒，神色安然，正向妻子微笑呢!

妻子向大夫感激涕零，又急着问：&ldo;大夫，那瘤……都切除了吗?&rdo;

&ldo;切除了三分之二，五点五乘六公分。

&rdo;大夫回答。

&ldo;啊?为什么没有全部切除?&rdo;她感到意外，一想到那可怕的胶质瘤还残存在丈夫的头颅内，心中又蒙上了阴影。

&ldo;这是根据你们的要求做的。

如果全部切除，病人很可能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甚至失去记忆，丧失工作能力和生活自理能力，那样就不能达到你们的要求：生存质量!&rdo;

&ldo;噢!&rdo;她说不上是欣慰还是惶恐，但她相信丈夫的病前减轻了，在危急关头，大夫挽救了他，给了他继续工作的条件‐‐生存质量。

但是生存期还有多少!大夫却没有说，也许难以估计，也许不便明说。

她为前者庆幸，又为后者担忧。

她试探地问大夫：&ldo;切除的部分有四分之三吧?&rdo;

&ldo;没有，只切除了三分之二&rdo;，大夫说，并且再次强调，&ldo;这是为了不影响他的记忆力，保证生存质量!你不是这样要求的吗?&rdo;

&ldo;即使我们全部切除，这种肿瘤也有可能重新孳生的&rdo;，大夫又补充说，似乎在安慰她那遗憾心理，&ldo;所以，我们采取了慎重的、切实可行的方案，以求达到预期的效果。

&rdo;

她无言。

她只能把丈夫的未来交付给命运了。

手术后的第二天，高建民就能说话了，谢天谢地，病魔没有让他失语!听见丈夫发出的那虽然微弱却很清晰的话语，她激动地哭了。

建民没有失去记忆，他的头脑清楚，语言的逻辑正常，这说明，他还可以阐述他的理论，还可以工作!泪水滴在丈夫的枕边，滴在他那苍白的手臂上，她握着他的手，庆贺他赢得了生命和生存的价值!但是，丈夫的右手却软弱无力、麻木不仁，正如大夫所预言的那样，由于肿瘤的位置在左脑，他的右臂和身体的右半部出现了偏瘫症状!

他以惊人的毅力，用左手支撑着下地，锻炼右手和右半身的活动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