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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凉玉心下微惊，随即是一股巨大的悲怆，她撩起衣摆扑通一声跪在凤桐面前：&ldo;这二百年，为了凉玉，难为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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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那具不人鬼不鬼的身体，不知废了多大的心力，恢复得几乎同从前一样。

凤桐不扶她，受了她这一跪，才慢慢蹲下去，平视她的眼睛。

他缓缓地笑道：&ldo;难为极了。

&rdo;

语气中含了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凉玉想起很多年前，在那处小小的厢房里，凤君眼中光华流转，似笑非笑：&ldo;是个累赘，还麻烦得很。

&rdo;

她确实是个累赘。

凉玉眼中晶亮亮的，漆黑的瞳仁转动，含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叹息：&ldo;二百年过，我竟有七百五十岁了。

&rdo;

凤桐嘲笑道：&ldo;死人是不算年纪的。

这二百年，仅让我一人老了二百岁。

&rdo;他自嘲地扯起嘴角，勾起肩上的发丝，&ldo;你看看，我是不是都有白头发了?&rdo;

&ldo;老太太‐‐&rdo;剪秋的声音远远飘来，&ldo;时辰不早了，老太太可要回房歇下?&rdo;凤桐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天幕，低声道：&ldo;快些回去。

&rdo;抱起她向上一送，凉玉挣了眼，已经回到萧氏的身体中，趴在窗台上，脚都快站麻了。

窗外凤桐飞在空中，抱着她的躯壳，遥遥叮嘱：&ldo;切记，莫露马脚，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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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玉点点头。

&ldo;明日还是在此处等我。

&rdo;凤桐将玉屏箫往袖中一收，又看她一眼，忽然放缓了语气，柔声道：&ldo;再忍忍，我必会想到办法。

&rdo;

凤桐不留余地的嘲讽还让人习惯些，一旦偶尔流露这样极其迁就的安抚，顿时便使她受不住。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ldo;这条命都是凤君捡来的，我还有什么不能忍的?&rdo;她压下了声音里的颤抖，抬起头认认真真道，&ldo;你放心，该讨回来的我都会自己讨回来，不然枉为紫檀殿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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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桐笑着哼了一声，化烟而走，留了一句笑语飘散在空中：&ldo;……大话精。

&rdo;

萧氏从百花楼出来时，已近子时，两个小丫鬟规规矩矩地站在阁子外，强行瞪着困得无神的眼睛。

锦冬眼尖，看见萧氏手里捏着那把有些蔫萎的菊花，花瓣都打了卷儿，疑惑地问道：&ldo;老太太没把花献给花神?&rdo;

萧氏道：&ldo;今后不给花神送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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