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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那一夜，我哭声宏亮，却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也许大家都睡着了，也许没有。

瘦弱的小姨，忍受着寒冬腊月的侵袭、昏昏沉沉的困顿，就这么抱着我，不停的在我耳边念叨着不能哭，不能哭。

没有人为我的出生欢庆，没有人为我的存在疑惑。

有，那也只可能是小姨。

她挂在嘴角的高兴，也有藏在眼里的愁苦。

&ldo;这是哪儿来的野孩子?&rdo;乔氏眄视着小姨怀里包裹的我。

厚重的乌云还没有散去，公鸡已经迫不及待的宣告黎明的道来。

小姨抱着我干脆来到了乔氏的屋子。

面对乔氏的质问，小姨第一次有了说谎的勇气：&ldo;乔大娘，&rdo;小姨遇事不多，抱着我轻摇，胆怯着不敢抬头：&ldo;我，我一早就听见外面有哭声，开了小门，确实有一个小孩儿，怪可怜的，天上还飘着雪花，我，我就。

。

。

&rdo;

&ldo;你就个屁呀!&rdo;乔氏可不是省油的灯，谁要是敢多瞧她碗里的饭都会被破骂三天，更何况是小姨这么笨拙的谎言，弄了个这么麻烦的东西。

双手一叉，乔氏便张开了血口大盆，口不遮拦起来：&ldo;你个没娘养，被爹卖的贱骨头，自己都搞定不自己，还多给我弄出个小屁孩儿。

哪儿来的哪儿去。

凉府可不是善堂，哪有闲钱养她。

你闲的没事做，还不赶紧把水挑了，柴劈了，火生了，水烧了。

各院的姨奶奶还等着呢!&rdo;

乔氏大大方方扭着她丰满的屁股走出自己的屋子，最后只扔了句：&ldo;赶紧扔了她，免得被别人扔。

&rdo;便不管不顾的离开了。

小姨豆大的泪水开始噼里啪啦的往下落，打在我净白的肌肤上，温热温热，很是舒服。

我不哭了，但是开始嗜睡了。

若是那时能睁个眼，说个话，我会用傻乎乎的笑声回馈看似凄凉的小姨。

小姨低着头看着睡相安稳的我，苦笑着：&ldo;要被扔了还在睡。

你个不知愁苦的小东西。

&rdo;小姨擦开了自己的泪，抱着我走出了乔氏的屋子，鹅毛大雪扬扬洒洒地飘在空中。

小姨踩在雪里吱呀吱呀的声音很好听，我睡得更加安稳。

小姨却愁容惨淡。

&ldo;嘎吱&rdo;，小姨推开了小门，台阶上雪已经薄薄地铺了一层。

小姨似乎忍着极大的悲楚跨出门槛，要知道小姨自从进了凉府，就没出来过。

雪地里，留着小姨浅浅的脚印，杂乱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