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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知晚一笑,“首先,他未必懂医,但必定懂药,不会连不同药丸的气味都闻不出来。
他可能拿错,却不可能服错。
其次,他常回来,只是一直留意掩藏行踪,从不曾被人看到过。”
阿原瞅了他一眼,却也无可辩驳。
屋里满是灰尘,桌椅凌乱,床铺霉烂,一眼看去似乎许久不曾有人住过。
但药柜里外却擦拭得干干净净,药罐分门别类贴着标签,大多是价值不菲的上佳药材。
倒是炼制好的药丸并没几瓶,也歪歪扭扭贴了名称,多是遂心丸、午阳丹之类的玩意儿。
或许,这些东西才是棂幽多年来混迹江湖、赖以谋生糊口的根本。
以棂幽的底子,那些贵重药材必是从朱府索要或诓骗而来。
他多交半年租金,并不是钱多的没处花,而是打定主意用这穷酸地方贮藏他的宝贝了。
便是盗贼想偷,也不会偷这么破的地方,更不会盯住寻常人不懂得的药材。
李斐是文官,也不认识药材,但阿原居然认得。
她已取出其中一罐来,将密封的油纸包打开,悄悄地指给李斐看,“大人,看这两株老山参,少说有上百年,可补五脏,安精神,轻身延年。
便是病得快死了,也可以用它来煎汤吊命。
这么说吧,这一包老山参,够他把这小院子整个儿买下来了……”
李斐咋舌,“朱家再有钱,也不会将这些药送他……他必是趁炼药时私藏药材,却又不敢放在朱府,所以藏在这破屋子里!”
“对!
这应该就是他用萝卜替换下的老山参;再看这一罐,是上上品的灵芝,大约就是炼药时用蘑菇替换下来的……”
阿原看着地上的棂幽,不知是怜悯还是鄙夷,“费尽心机,连蒙带骗攒的宝贝,他这会儿还能带得走?咦,灵鹤血呢?”
李斐已笑了起来,“这个不难猜,自然是炼制那个假的灵鹤髓用掉了!
对对对,唯一可能炼假药的人,只能是他!
他就是凶手!”
思维一旦从灵鹤髓发散开来,李斐顿时恍然大悟,满怀敞亮地开始了他的总结陈辞,“棂幽盗换朱绘飞的珍奇药材,朱蚀未必能发现。
但灵鹤血是朱蚀最珍视的,棂幽屡屡取用,所炼药丸却不含灵鹤血,朱蚀若发现必会疑心。
棂幽想无所顾忌,自然希望害死朱蚀,让朱绘飞掌家。
如此,棂幽既能铲除后患,又能无所顾忌大发不义之财。”
“以灵鹤血仿制灵鹤髓,本可神不知鬼不觉害死朱蚀。
便是朱家报官,多半也会认为是朱蚀服药过量而死,谁会怀疑他?朱继飞枕下的假药,自然也是他放的,为的是一旦死因被识破,可以将矛头指向朱家次子。
不想咱们办案仔细,偏偏疑心到他身上,他看着躲不过了,便回到这里来,包着他辛苦谋来的珍奇药材自杀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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