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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转流年过,忆当时年少,惜不曾夜闹花宵,招手遥遥。
矜绝不堪玩,恰此时蓬头,何不与游戏竖牧,傍身磊磊?
难得矣。
然,得矣。
山下有茂林修竹,山外有盘根错节,山沟后是卧牛溪田,离开崇山,草长莺飞、拂堤杨柳尽皆入眼。
有牛车不动,膘肥体壮,哞声不停,两支牛角神气地竖在头顶。
犁锄抛弃田埂,黄发老人匍匐侧于牛身轻笑,一杆烟枪敲打地面,几声轻咳嗽尽苍老,正撑着牛脊弯腰佝偻,褴褛破裳系在骨瘦的腰上。
史艳文紧紧贴着四智武童,就是不敢靠近老黄牛。
四智武童笑了笑,偏拉着他往老人家那儿走,史艳文脸色发白,只好挽着他的手亦步亦趋。
耕牛的老人也看到了他们,两个娃娃比农人家里滚泥盗土的孩子好看太多,穿得也好,人看了就喜欢。
“小娃娃,你们是哪家来的,怎么到这里来了?”
四智武童把史艳文拽在身后,脸都要笑出花来了,“我们是新搬来的,从城里出来玩,迷路了。
老爷爷,你收了行当,是要回去了吗?能不能给我们指指路啊?”
“快正午了,”
老人穿好衣服,那粗布擦了脸上的汗,粗糙干瘪的手捏着犁头往肩上背,“老婆子这几天身体不好,不能来送饭,老汉赶趟子回家,吃完了好把剩下几亩地给犁了。”
“很远吗?”
“不远,就在郭子里,离城可近了,门口还有苹果树哩。”
“苹果树?”
四智武童扯扯史艳文的手,转头问他,“我们和老爷爷一起走好不好?”
史艳文看了看老黄牛,老黄牛扇着蒲叶似的耳朵,鼻子里还套着绳子,看起来倒不像伤人的动物。
又看了看四智武童,他眼睛里放着光,一派天真与期待,史艳文实在不忍拒绝,再怎么说也是人家带自己出来的。
“……好。”
史艳文的眼神就和镇里的公子哥第一次见到老牛一样,好奇又害怕,老人看了就笑,“小公子别怕,这牛啊是听人话的,顶顺从的伙计。
你和它说两句话,他听懂了,还让你坐身上呢。”
“坐身上?”
史艳文愣了一眼,看向牛脊,“会不会压到它?”
“噗,”
四智武童忍不住去捏他的脸,“你才几两重?我们加起来都不一定压得垮它。”
史艳文不满地咬了下唇瓣。
老人看他们跃跃欲试,将东西往肩上一抛,拍拍牛脊,“要坐吗?要不坐,老汉可就赶路走了啊。”
史艳文想了想,与四智武童相视一笑,看向老人,异口同声道,“坐!”
老人牵着麻绳,戴了草帽,笑道,“那就走吧,老汉可饿得不行了。”
四智武童拉住老人的手摇了两下,“老爷爷人真好,要叫牛爷爷也走慢点哦。”
“好,好,咱们啊,就走慢点。”
老人笑道。
两人翻身上了牛背,田埂不大,老黄牛走得却很稳,一步一低头,哞声时不时响起。
史艳文坐在前面,想伸手去碰牛角,又担心滑下去,只好一遍又一遍摸着躬起的脊梁发呆。
快到郭外的时候,四智武童突然抱住了他的腰,史艳文就回头,“怎么了?”
四智武童比他高些,下巴擦过他耳边,指指牛头,清脆的声音只有史艳文一人能听到,“牛角是凉的,你摸摸看。”
“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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