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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别业之内,飘扬着钧容直中正平和的雅乐之声。
这等天家音乐,不管是什么样的喜事,也能吹奏得四平八稳,混无半点喜庆之意。
萧言一身绛红纱袍,长翅璞头,腰系玉璃,手捧牙笏,正是一副大宋郡王朝服,恭恭谨谨的碎步上前。
当然为了防止有什么鸿门宴或者康麻子擒鳌拜的戏码出现,换了一身御前班直服色的貂帽营甲士都在别业中四下布列,挺胸凸肚,按剑而立。
防备着任何对燕郡王萧言不利的局面出现。
院中钧容直就在这些甲士的监视下摇头晃头的吹奏着,不时人心惊胆战因而走了一两个音,不过谁都没在意。
萧言来到正中裹着红色纱罗的主屋之前,一名早已等候在那里内使就迎上来,弯腰谄媚的笑道:“太上宣燕郡王近前。”
萧言神色不动,为那内使迎入殿内。
主屋正中上座正是一身华服的赵佶,也是绛红纱袍,上有黑色团龙,长翅璞头戴的端正,面上容光焕发,三柳长髯打理得根根透风,后面两名穿着锦衣褙子的宫娥打着羽扇侍立,面前垂着一道北珠串成的珠帘。
四角都站着貂帽营甲士充当的班直,身上甲胄鎏金错银,战裙都是锦缎,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宛若雕塑。
屋中尚有两个龙首香炉,正升腾着上好沉香煎出的香气,袅娜变幻,点缀得屋中宛若仙境。
若不是在这一个比起延福宫狭窄许多的屋中,宛然还是当日帝君气象。
萧言趋前几步,躬身拜倒:“微臣参见太上。”
赵佶在珠帘后微笑摆手:“燕郡王平身,赐坐。”
旁边早有内使搬来锦凳,萧言倒是不客气的坐了个踏实。
半点没有只挨着个屁股边的诚惶诚恐模样。
内使再递过一盏团龙御茶,萧言起身又向赵佶施了一礼,才双手接过,放在唇边示意一下,半点也未曾沾唇,就捧在手里不动了。
赵佶眼角跳了跳了,脸上笑意维持不变,仍然还是那副随和亲近的语气:“卿伐辽平燕,立下封王之功,旋师之后更理财理军,颇有劳绩。
国朝禁军事,财计事沉疴,经卿手则井井有条。
更兼二月二夜忠心耿耿,勤王平乱,擒贼无算。
如此奇勋,除国家懋赏外,更得加恩。
朕女茂德甚贤,足堪为卿家良配。
今卿家即为国朝郡王,又为天家驸马都尉。
如此殊典,旷代难遇!
望卿家体念天家厚爱深托,从此与天家一心同体,共膺国事。
则卿家与国朝同休戚,传诸百年,君臣相得之盛,为万代楷模!”
萧言再度起身下拜:“臣一南归之人,纵然小有劳绩,又如何克当如此天高地厚之恩?唯尽心国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方能报两代圣君垂顾之万一。
今更尚帝姬,诚惶诚恐之处,难于言表。
别无他言,唯粉身而已!”
赵佶微笑让萧言起身,命宫娥碰上银盘,盘中有玉带缎靴尘笏。
萧言这个时候也不怕走光了,当场就换上玉带和缎靴。
手捧尘笏又拜。
一名内使走到赵佶阶下,大声宣读赏给准驸马的赐物。
林林种种,念了好长时间。
全是萧言自家掏腰包的东西。
赵佶和萧言一坐一站,两人维持着笑脸,脸都快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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